2010/08/02
不論讀報或注意電視新聞的人都發現,以往的國家要聞已逐漸讓位於名人八卦及政客(個人或集體)丑聞。儘管這些訊息毫無歷史價值,並讓真正關心國家大事的人飽受挫折,但這些的確是國家大事。例如陳致中疑似召妓案,媒體以英國蘇格蘭場及美國中情局的規格辦案,還原其買春路徑。例如關係司法改革成敗的何智輝,神通廣大逃逸無蹤,現在更已傳聞安抵大陸,與陳致中案重要證人妮可被密切保護如出一轍。
有人說,這是民主時代、大眾時代,歷史悲劇退潮,呼應常民的娛樂訊息最重要,名人及政客的丑行尤有娛樂價值。但另一方面,何智輝的來去自如,嘲笑的是台灣司法,且涉案大咖統統都能逃逸,只剩阿扁還在牢裡,綠營支持者會是何種感受?陳致中被放大檢驗道理相同,藍營的人當笑話看,綠營的人顏面無光,其結果貪瀆案加害者(扁案使國家蒙羞,綠營更幾乎倒地不起)反而成為召妓案受害者,陳致中選票不是減少而是增多了。這正是民主時代及大眾時代的二律背反現象:丑就是美,笑話就是成功,被檢驗(爆料)就是被迫害。在政治上,這些都換來同情及支持。
為什麼這個時代的標準如此不同於過去時代?因為激情已遠,由激情導致的極端已讓位於由庸俗導致的遊戲。左派歷史學家霍布斯邦在其自傳中說,他的《極端年代》一書是用極端年代(20世紀)的激情來寫作,這種激情在當代安享民主、富足或柔性專制的人群中已不多見,「過去那種將當代與前代經驗一起傳承的社會機制,如今已毀滅不存。
這種與過去割裂斷絕的現象,是20世紀末期最大最怪異特色。」而不要忘了,他筆下的20世紀末期正是指21世紀,或指後現代,在台灣則是後美麗島世代。
後美麗島世代是沒有悲情的世代,沒有悲情就沒有悲劇英雄及激情,庸俗之氣瀰漫,遊戲成為庸俗社會的變相補償。卡繆說:「危險使人古典。」使人戰戰競競及務實,獻身是古典的最經典態度。而後美麗島世代恰恰是沒有危險的世代,遊戲盛行,作秀成為偽古典的最普遍態度,一切都是務虛。例如綠營反ECFA是反傾中及賣台嗎?不是,如果是,他們不會在國會打一架後撒手出走,連最重要的監督職責也棄之不顧。
反ECFA其實是一種選舉動員,假借激情名義,而沒有半點激情,只充滿算計及表演。用卡繆的話反說就是:「偽裝危險使人輕浮。」
看到庸俗社會的輕浮遊戲,使人覺得極端年代的激情更加難能可貴。當過去的砍頭事業(政治)變成現在的出風頭事業,艱困的創業英雄又讓位於一夕暴紅的舞台英雄,一切規則亦隨之改寫:八卦就是出名,丑聞就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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