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15日 星期二

蘇貞昌替國民黨解套

2013/10/12 馬王政爭未解,但國慶日二人同台,唱作俱佳,王金平尤見表演功力,不只有逾半致詞時間推崇馬,最後還祝馬政躬康泰,讓很多政治火候不足者跌破眼鏡。當王被記者問及兩人是否已破冰時,他甚至說「兩人沒有冰,要怎麽破?」意思是全國人都瞎操心了,九月政爭是不存在的! 同樣令人驚奇的是,馬王如此高來高去,竟然還有一群民進黨高層在蘇貞昌率領下,於國慶日宣布倒閣,理由是「不計輸贏,要做對的事。」「在歷史時刻,該做的如果不做,歷史不會原諒我們,我們也不會原諒自己。」選擇馬王奇異的和解時刻(也是國民黨的大喜日)發動倒閣,相對弱勢的民進黨若不是太有恃無恐,就是太白目了! 什麼是「不計輸贏,要做對的事」?政黨是算計功利的團體,所做所為有自認錯誤的嗎?有不計輸贏的嗎?而在歷史時刻,民進黨固執、愚頑、怠惰而不做或缺席逃避的事,未曾少過,民進黨什麼時候畏懼歷史譴責了?什麼時候反省過了?連反省都沒有,又奢談什麼自責? 孔子誅少正卯,正由於對方偽飾巧辯,足以惑亂黑白。蘇貞昌的話和少正卯差不多。其實他哪裡是做對的事,從他擔任黨主席以來,重大時刻決策幾乎全是蠢事。他的蠢事讓很多綠營支持者扼腕嘆息,但他依然故我,「頻頻長考,下出爛棋」。九月政爭時,蘇若提出彈劾、罷免,未必能過,卻能贏得社會名聲,這就是對的事。國慶日馬王和解,不論真假,「假做真時真亦假」,國人盼望和解(政局安定)猶恐不及,民進黨來亂什麼?而實力不足,又是記名表決,倒閣案適足以幫馬江解套,蘇貞昌莫非想當馬江貴人? 「歷史時刻」包括實力及時機,當二者皆不對時,就無所謂對的事。蘇軾《留侯論》說得好:「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指抱負)甚大,而其志甚遠也。」「項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戰百勝而輕用其鋒;劉邦忍之,養其全鋒而待其弊,此子房教之也。」蘇貞昌不該忍的時候忍,該忍的時候不忍,每每輕動躁進,這和2008年前扁游(總統加黨主席)聯手大搞極獨,把社會搞亂、把民進黨搞垮,卻自命在做對的事,有何不同? 而搞亂社會、搞垮民進黨的歷史罪人游錫堃,現在又要選新北市長,且自命要做民進黨明年大選的領頭羊,黨內居然不聞任何撻伐之聲。這樣欠缺道德勇氣的政黨,有何顏面指摘別人違憲亂政、製造憲政危機? 民進黨最大的錯誤還不是關鍵時候做蠢事,而是始終弄不清國民黨體質,以至有種種錯覺。國民黨是家父長式政黨,凡屬於「正統」的黨主席一定具有家父長權威。王金平之必須「尊馬」,不只是個性使然,主要還是不敢挑戰黨主席。此一傳統根深蒂固。西安事變後,蔣介石毀棄承諾,不放張學良,張說:「我沒有爸爸,你就是我爸爸,這件事我做錯了,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無話可說。」蔣又問楊虎城:「你到國外,如有人提到西安事件,你打算如何解釋?」楊答:「頂好不提。如非提不可,我一定把委員長的偉大人格和為國為民苦心,向國際友人做充分說明。」楊後來被殺,正與他違反對領袖承諾有關。孫立人被迫辭參軍長,接受軟禁,蔣介石也要他寫感謝狀:「天高地厚,感激涕零。賜予免職,聽候查處。倘蒙保全,俾閉門思過,痛悔自新。」 針對以上國民黨「家務事」,黨內的異議之聲幾乎聽不到。馬英九要開除王金平黨籍,在黨主席權威久積下,又有誰敢不「尊馬」?想要國民黨黨員起來造反、倒閣、罷免,民進黨就不要作夢了!民進黨氣候未成前,倒閣、罷免云云,也不過是在幫國民黨解套而已!

馬英九立足點「不正」大輸收場

2013/10/05 馬王「九月政爭」鬧到現在,國民黨撤回抗告,馬堪稱一敗塗地。不只是王金平黨籍案,國民黨在地院及高院先後抗告失敗,關說案及監聽案也大火燒身,馬由振振有詞的原告變千夫所指的「被告」,馬所謂的「大是大非」更成了全國笑柄。這一切不利處境正是馬的立足點不正造成。不正的立足點導出不正的結論,馬的輸到脫底早已註定! 先說大是大非。不涉刑責的關說案與涉及刑責的非法竊聽,究竟何者關乎大是大非?當然是後者。而馬執意扳倒王金平,不顧全國人心惶惶、政經秩序大亂,更是蔑視大是大非。和馬所涉及的違法失職相比,王金平情節已算輕微的了。如果王該像馬指控的那樣被追究,那馬又該當何罪?這個「大是大非比例原則」是非常重要的。民眾之大力譴責馬,正因馬的處置太不符比例原則,口說大是大非,行動上卻對王重重打死,對自己輕輕放過。馬的自私及偏執完全逃不過民眾法眼。 再說關說及監聽。關說可能是事實,但依據「毒樹毒果理論」,透過非法手段取得的證據,來源已經汙染,證據即使真實,也不得被採納。換言之,王金平關說案在法律上是很難成立的。相反,監聽案卻是人所共知的惡行,而且是違法監聽,由甲案跳到乙案,再到丙案,甚至擴及檢查官、家人及國會總機,還膽敢宣稱是對「行政不法」監聽,而非「刑事不法」。 試問,行政只有「缺失」,哪來「不法」項目?特偵組只有刑事監聽權,哪來行政監聽權?特偵組顯然自創監聽項目,任意擴權,這是法所不容的。何況特偵組負責刑事貪瀆,行政疏失及王金平道德缺失與他們何關?他們狗拿耗子,撈過界,不為司法服務,不保持官僚系統中立,反而甘為政爭工具、做政爭打手殺手,這是民主法治淪落的重要一步。人民(法院、媒體、輿論)若不嚴正對待,台灣很快又要回到專制獨裁及白色恐怖時代了! 馬英九立足點不正,由黃世銘半夜赴馬官邸報告,不走正門,就可看出。這證明馬黃互動密切,而且偷偷摸摸,不是「公事公辦」(李登輝及阿扁時代我去過總統官邸不下三十次,從未走側門,賓客也從未聽過走側門)。黃世銘陸續爆的料,更證明不是馬被動聽取報告,而是馬主動要求報告。也就是說,馬做的是明朝皇帝要東廠「密報」百官的事,而黄則類似東廠特務。黃還好意思說他是「為國為民,問心無愧」,國家的臉都被他和馬丟盡了! 馬不聽民意及藍綠各方呼求的「以和為貴」,堅持一棒打死王金平、堅持抗告到底,自稱「訴訟照打,政務照推」,事實上什麼政務也推不動。這也是馬在一敗塗地後不得不撤回抗告的主因。全世界有哪一個民主國家元首會和國會為敵,痛批國會議長不適任,又監聽國會,還奢望政務照推的?馬肆意侮辱國會尊嚴,國會找他算帳,只能怪馬一人。馬在走投無路下撤回抗告,堪稱「見了棺材才掉淚」! 可悲亦復可鄙的是,在馬最後頑抗階段,馬竟然「關說」統派媒體,要他們重打王金平關說,又動員自己家人,要他們救馬打王。統媒重關說而輕監聽,對民眾當然不具說服力。馬大姐痛批王「不知廉恥」,但她自己前科累累,又有多少廉恥?馬的急病亂投醫,再度證明他立足點不正,孤立到無人奧援,只剩下統媒、家人、四人幫(馬、江、羅、黃)。孟子說:「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一夫正是指馬這種人。 一個已變成「一夫」的人,在眾人「避之惟恐不及」下,不得不撤回抗告,也算是默認自己失敗了!而縱然馬英九「假和解,真再戰」,要繼續追打王金平的關說案,他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威脅不了什麼人了!

馬英九讓民進黨參選爆炸

2013/09/29 在民生問題上推拖拉撒的馬英九,在政治鬥爭上倒是快狠穏凖,讓民眾驚覺原來馬只是施政無能,搞權力鬥爭卻大有能耐,對黨內老同志下手尤其不手軟;「馬王共治」原來是假象,真相是「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亦即時機不對時暫拿連、吳、王等用用,時機有利時再迅雷不及掩耳逐走(他奪連、吳的黨主席之位也都是說幹就幹,不容分說),留下清一色馬系人馬。 然而民眾這個「驚覺」,代價是昂貴的,馬的溫良恭儉讓及淸廉形象都破功了,道德高度下墜了,大家看到一個從未真正關心關說(否則哪有身邊人如林益世、賴素如等先後涉及關說索賄之理)的領導人,突然無比嚴厲的關心黨内政敵王金平的關說来,也看到他為了抓住某些人把柄,竟然膽大妄為下令監聽(其實是竊聽)民意最高殿堂國會,視立法權如無物。王金平的回應相當典型:「民主國家中監聽國會是不可思議的!」 如果在台灣極平常不過的國會議員關說可以被馬誇張為「民主政治發展最恥辱的一天」、「傷害國民黨形象」,那非法監聽國會、監聽檢查官及其家人之白色恐怖惡行又是什麼?何況王金平的關說是馬講出來的,所用的是特務刻意取得的黑資料,相較之下,馬的行為比王更可恥、更讓國家及國民黨蒙羞,馬有什麼资格、立場指控王金平? 馬的民調跌到政治領導人前所未見的9%,證明人民眼睛是雪亮的,人民更要譴責及罷黜的是馬英九,如果暫時罷黜𣎴了,代他受過的就是明年國民黨的七合一選舉。這也是民進黨本次選舉,特別是五都選舉參選爆炸的主因。 五都選舉行情,民進黨本來只算持平,坐二(台南、高雄)望三(台中),雙北市長甚至乏人問津。沒想到拜馬英九惡搞之賜,不但民心思變,國民黨也有分裂之虞,民進黨一下子聲勢看漲、形勢大好,於是人人爭先恐後跳出參選,連不可能或不應該岀現的人都出現了。 不可能出現的是顧立雄。他是當年扁案的辯護律師,號稱「扁家御用律師」,人們想到他就想到扁家貪腐。奇怪的是,他對民進黨、對台灣民主有何貢獻?竟需勞動蘇貞昌兩度找他懇談、蔡英文多次勸進,要他代表民進黨選北市?這又置躍躍欲試的柯文哲醫師及有意投入北市長選舉的呂秀蓮於何地?蘇蔡二人有何權力決定顅代表民進黨? 不應該出現的是游錫堃。他是扁政府墮落的重要共犯結構,政績毫無特色,卻因屈從扁意而榮任三年八個月行政院長,扁家的倒行逆施主要發生於此時期。而游行政院長下來後,靠扁提拔,擔任民進黨主席,又與扁沆瀣一氣,大搞台獨,通過對民進黨禍患無窮的《正常國家決議文》,讓民進黨至今猶在付出代價。這樣一個備受爭議的人不去閉門思過,還敢出來選新北市長,不知他的政治良知何在? 馬英九亂政,天下群雄並起勢所必然,民進黨機會極大。但該黨推出的人選如果不能一新耳目,讓選民可以與扁馬二人區隔,而是老狗玩不出新把戲,只會見獵心喜、見利忘義、舊人當道,那和人民唾棄的扁馬政府又有什麼不同?選民支持你們有何意義?

由「馬王共治」到「馬王斷,天下亂」

2013/9/22 公元三世紀,晉元帝司馬睿渡江建立東晉,倚重王氏兄弟,特別是王導的人和,以調和鼎鼐,風雨飄搖的晉室為之大定,時人稱為「王與馬,共天下」。近年馬英九當政,借重王金平在立院中的人和及台籍人脈,府院互補,也被稱為「馬王共治」,象徵馬政府的省籍融合。 然而,只因為王處理立院法案,速度及方式不合馬口味(導火線是服貿協議),馬便趁王出國機會,迅雷不及掩耳,將之撤銷黨簎、不分區立委及立院院長,並多次親上火線,痛斥王已涉及關說(秘密監聽得來),是民主法治最恥辱的一天,對國民黨形象傷害至巨。 顯然,馬的口脗及跡近無限上綱的「道德十字軍」,是存心一刀兩斷,讓馬王關係無法修復。馬甚至在王成功提請台北地院裁准「定暫時狀態假處分」後,做了更多與王劃清界限的動作,以示覆水難收。馬之態度如此絕決,意味「馬王共治」已經結束,今後國民黨將面對的是「沒有王金平的立院」及「沒有㠪金平的國民黨」。那會是什麼樣的局面? 馬英九當政,最大特色就是「小圈圈政治」,用人的同質性極高,被他重用的幾乎個個是小馬英九,個個自我感覺良好。馬民調會跌至13%,且低靡不振,與此密切相關。現在再處理掉他一向看不順眼、只是不得不容忍的王金平,不但基層已喊出「外省總統欺負本省人」,而且馬的民調也再跌至11%至9%不等。對一個國家元首而言,這才是民主法治史上最恥辱的一天!因為馬已破了歷任總統的民調記錄,比阿扁貪瀆遭起訴及激起紅衫軍運動時更低 ! 東方國家元首一般具有某種神奇魅力,無論如何不得民心,都有一定比例盲目支持者,會掉到10%以下,堪稱不可思議,只有如傳說中桀紂的暴虐:「天怒人怨」、「時日曷喪,吾及汝偕亡」,才可能出現這種數字。在非民主國家,這個數字已經是「革命前夜」了! 而可笑的是,馬鄭重其事、敲鑼打鼔的「道德十字軍」,亦即不涉及犯罪的關說指控,根本是台灣民俗(若涉及犯罪,則是法律問題,而非民俗),各級議會議員最擅長也最被民眾要求的,正是這類問題,例如逢年過節代買火車票、代替註銷違規罰單、代向官府打交道等,越是大咖民代,此類「選民服務」請託越多。這已經不是個案關說,而是關說文化。馬英九容忍及視而不見關說文化數十年,現在才突然「後知後覺」的大喊關說是民主法治最大恥辱,未免虛偽過度了吧?而且王、柯的關說訊息是違法監聽得到,馬竟拿來大肆炒作,未免太膽大妄為、目無法紀了吧? 最嚴重的是,馬批判關說文化,那關說耍不要禁?如果不禁,就是只想借題發揮,整肅王金平;如果要禁,一定要雷厲風行,徹底改變台灣民俗,這不但得罪選民,而且是馬政府不想辦也辦不到的。試看軍公教退休年金及18%改革,馬政府連半點魄力都沒有,遑論更不急之務的關說文化! 馬借關說罪名整肅王金平,這是「馬鬥王」,不是媒體習稱的「馬王鬥」。但如果馬不設法緩和僵局,而是準備硬幹到底,未來不是沒有可能變為「馬王鬥」,惡化成幾大家族聯合對抗馬英九,那就是「馬王斷,天下亂」了!

禁絕關說文化談何容易.

3013/09/15 馬英九以撤銷黨籍、立委及立法院長職位對付涉及關說的㠪金平,並強迫疑似被關說的法務部長辭職,動作之大、處罰之重、責備之嚴厲,前所未見,堪稱現代版的「道德十字軍」。結果不只絕大多數民眾沒稱讚,馬的民調數字還從長期低迷的13%,再跌到歷史新低的11%。為什麼?過猶不及也! 明代洪自誠<菜根譚>道出了答案:「攻人之惡,毋太嚴,要思其堪受。教人之善,毋太高,當使其可從。」 馬正是犯了太嚴、太高的毛病,讓民眾無法接受。他以一已之力,無視程序正義、憲政體制、職場紀律,各在一天之內,逼無意辭職的曾勇夫去職,逼國民黨考紀會及中選會完成「滅王計劃」,看似雷厲風行,實則不是快刀斬亂麻,而是治絲益棼,留下太多憲政及司法官司待打。難怪很多人訝異標榜「依法行政」的馬完全變了一個人! 而馬所謂罪大惡極的關說,其實是官場陳年惡習,如同阿婆裹腳布,「蓋有年矣」!他取得的關說電文尤其來自三年不間斷的特偵組監聽,被監聽的各當事人都不知情。他指控王金平關說對國家的危害、對國民黨形象的傷害,更是直接來自竊聽,而且是他個人片面解讀,「危害」「傷害」云云,都過度抽象,沒有客觀事證。 最重要的,與原本案情不相干的其他竊聽內容,依法能做為指控他人新罪的證據嗎?何況王金平的關說並未涉及犯罪,屬於「民代服務」陋習,馬口誅筆伐一番可矣,需要無限上綱到開除黨籍,甚至公然把行政權黑手伸入立法院、凌駕立法權嗎? 行政權負責執政,是古代君權的轉型,立法權負責監督及立法,是主權在民的象徵。換言之,國會才是人民真正的代表,一個國家是否真正民主,看國會對行政權是否有尊嚴就清楚了。過去總統府把立法院當行政權的橡皮圖章,立委在「黨意」(統治者之意)與「民意」之間經常屈從黨意,久而久之,立法院就變成行政院立法局了。這是越來越多學者支持修憲改為內閣制的重要原因。 可悲的是,這次馬之怨怒王金平,以致急於趕走他,背後理由也是王金平不夠屈從馬意! 以關說理由撤除王金平黨簎,之難以說服人心(包括承審法官),因為關說無論在官場或民間都不算罪大惡極(除非涉及不法),頂多是道德瑕疵,不值得「小題大作」。像馬如此反應過當,難免被一般人視為是借題發揮,把關說罪名當藉口,目的是剷除異己。而剷除異己的手法如此粗糙、凶殘,當然引起「白色恐怖」、「特務統治」恐慌,杜會大反彈就不在話下了! 事實上,關說風氣在中國歷史悠久,要禁絕關說文化談何容易!各級民代服務選民,一項任務就是關說。各公私營企業訂有特別預算,以「公關」打通政府官員及各級民代,這也是關說。政府機關逢年過節送禮,什麼月餅、茶葉、酒等,這不是關說文化一環嗎?更別說行政權責成立院通過法案,經常不與協商,只要求屈從、配合,並以提名權相威脅,或應允其他甜頭,這不也是關說嗎? 關說就是人情請託,意圖透過終南捷徑辦事,習慣人情義理及私相授受的中國社會,特別少不了關說這潤滑劑。包公之所以偉大,之被捧成神話人物包青天,無他,「關節不到,有閻羅包老」也。試問,兩岸歷史上又有幾位青天?馬英九是嗎?如果不是,他為何對更嚴重的賴素如、林益世貪凟(其中當然也有關說)不予譴責,對王金平關說卻如此深惡痛絕?

蔡英文未必適合再選總統.

2013/09/07 小英基金會董事張景森臉書上接連呼籲,要蘇貞昌16日馬蘇服貿協議辯論後,退出2016,投入台北市長遠舉,帶動七合一大勝,助蔡取得政權;他並說,蔡代表民進黨出征已成定局,蘇卻被選總統的企圖所困,若能捨棄爭大位之心,就能大開大闔,找到歷史定位。以上用意,可能是怕蘇辯論後聲勢看漲(馬蘇有可能雙贏),先出手打壓,挫蘇鋭氣,最好心浮氣躁,輸了辯論,和蔡當年輸掉ECFA辯論扯平。 民進黨「兩個太陽」之爭,早已殺得難分難解。最新導火線是親蘇民調公司得出蔡最適合選北市長數據。䕓方認為這是蘇拱小英選北市,去掉2016競爭封手之計,因此展開反撀。然而幾乎所有媒體民調都得出相同結果,不獨親蘇民調公司為然。蔡選北市長確是最具勝算,有希望讓民進黨在睽違多年後,再度入主號稱「新中國城」的北市。蔡若能贏得北市,不僅沒有九二共識表不表態的困擾,而且替民進黨立下奪回北市的大功一件,政治前途無量,政治生命更其久遠。 事實上,迄今為止,有哪一屈民選總統不曾當過台北市長的? 蔡方認為蔡代表民進黨出征大位已成定局。不知這是誰定的局?民意嗎?民意如流水,焉知2016蔡還能獨擅勝場,沒有其他人鵲起?而且蔡的一切條件不變,連2012馬英九如此弱勢都選不過,2016馬好不容易下台了(國民黨已去掉票房毒藥),蔡還有機會嗎?需知蔡當年脫穎而出,是民進黨新遭大亂,黨內菁英全遭波及,蔡「蜀中無大將,廖化為先鋒」,選黨主席及總統初選一路過關。一旦民進黨客觀環境改善,以蔡的「非典型」、更像生意人而非政治人的見識,她會比其他人更適合選總統嗎? 說蔡像生意人一點都不為過。她的出身是生意人家庭,她在阿扁執政前有選擇性的交友及仕途主要是國民黨(安全穩妥),她在挑選副總統搭檔時優先考慮王金平、彭淮南。而生意人是賠本的生意沒人做,蔡把自己保護得密不透風,精算再精算、不冒風險,正像生意人。她那「A是A,A又不是A」的慣用政治語言,以及取代九二共識的「台灣共識」,沒有人知道她在說什麼,這就是生意人的妙招:寜願讓大家不懂,不願得罪顧客(尤其是極獨);選舉是一時的,個人利益卻是永久的。 可惜的是,政治決定一定有風險,必須在ABC各種選項中擇一,不可能是生意人式的兩邊通吃。而蔡不冒風險,即使她明知九二共識是2012大選通關語,由於她不願得罪極獨,她只好「貪小失大」,得罪美中二大國了。蔡訪美期間,任憑美國好說歹說,中共極盡善意(任何一中架構都好,模稜兩可也行),蔡在九二共識上就是不為所動,照樣大打閃躲牌。 一個敢同時得罪世界兩大國的小國總統候選人,究竟是阿扁式的蠻勇?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政治幼童?答案顯然是後者。 蔡英文完全把政治當𠒇戱,就這樣玩掉了(應該說浪費了)那場極近勝利的大選! 美國在蔡前腳離開美國,後腳馬上派國家安全顧問開砲批蔡:「她給我們留下很大疑問,即她是否願意並有能力繼續台灣近年兩岸的穩定關係。」美國已經說這麼重的話了,蔡還沒有自覺,還在選前兩天重要無比的國際記者會上選擇缺席(怕國際記者問話而躲避),由蕭美琴代打,而國民黨則是馬英九親自出埸。像蔡這樣沒擔當的候選人確實舉世罕見! 更扯的是,蔡逃避面對政治決定,美國派前AIT處長包道格來台,再補上一槍:「蔡訪美時,對兩岸關係提出的保証過於空泛,以致華盛頓無法安心。」蔡方竟阿Q的回應說,包道格的話不代表美方,因為他沒有公職身分。 蔡的政治見識如此,自我感覺良好如此,如果民進黨再推她選總統,恐怕要讓政治內行人笑話民進黨無人了,而就算蔡選上,也不過是「另一個馬英九」接手當政而已。台灣能經得起再空耗四年、八年嗎?

李顯龍優於馬英九嗎?.

2013/09/01 由於年齡相當,又被認為出身背景及從政經歷類似,中華民國總統馬英九與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常被拿來比較,最近更因李顯龍一席新加坡國慶中文講話廣受好評,讓台灣很多人生出「李顯龍能,馬英九為何不能」的感慨。李顯龍真的優於馬英九嗎? 誠然,就魄力而言,馬不如李;就面對困局的勇於轉型,馬也不如李。但李的「生於憂患」及當上總理後年輕一代對家長式統治的不滿(執政的人民行動黨聲望逐年下降,出現信任危機),卻是他更加奮發有為的重大激勵。這些挑戰馬都不曾經歷。更何況馬還超級「自我感覺良好」,與人民距離愈來愈遠,這是面對國家困局時的大忌。馬之碌碌無為與李之奮發有為,主要分野在此。 馬、李二人都被歸類為權貴第二代,有父親一路栽培,比別人仕途幸運。事實上,李父李光耀是新加坡國父,馬父馬鶴凌只是國民黨中階黨官,說馬是權貴第二代並不恰當,說他有父親一路栽培則很恰當。馬大學時期,馬鶴凌任國民黨市黨部書記長,在學生社團資歷上給予馬甚大助力,使馬能在大學脫頴而出並獲蔣經國注意。當時馬鶴凌還曾驕傲的對一些台大學生社團領袖預言,馬英九將會是中華民國第幾屆國家元首! 馬英九一生平順,沒吃過苦頭,在黨國時代是典型的「黨國青年」。相較之下,李顯龍「生於憂患」,不只李光耀組黨歷盡波折,由左到右,由與共產黨合作到左右分裂,在建國道路上更幾經分合,最後被馬來西亞逐出,一度前途茫茫,李光耀還留下流淚畫面,憂慮沒有馬來亞支持,新加坡在經濟上不能自立,國家生存異常困窘。這些波譎雲詭、凶險萬狀,全發生在李顯龍成長過程,他們父子二代先後執政,之能承受各種政治變局,並且勇於轉型,顯然與此刻骨銘心經歷有關。 比較難能可貴的是,李顯龍願意改變統治方式。李光耀在統治上強硬而不寬容,對反對派極盡打壓迫害限制之能事,他的名言「秩序先於民主」、「我需要媒體䡗固政府施政,而非削弱」、「我不必向世界交代,我只向新加坡負責」,使他在人權及民主記錄上飽受責難。雖然他的確把新加坡建立成「花園城市」,李光耀父子的治績有目共睹,但家長式統治無法說服年輕一代,2011年大選人民行動黨得票降至六成,若不及早改弦易轍,人民行動黨執政恐怕難以為繼。就在此一轉折時刻,李顯龍做出了調整。他今年的國慶講話之接近人民脈搏,堪稱是轉型經典之作。

果真是「不確定的友誼」?

2013/08/24 本月19日,美、中國防部長會談。次日中方向中國媒體簡報,稱美方同意成立對台軍售議題處理小組。雖然美國防部於21日否認此事,並表示美對台軍售根據<台灣關係法>,美信守此一法律各項承諾,迄未改變。但空穴顯然不會來風。 因為,美方沒有循往例,事前消風,聲言「不將對台軍售當成美中談判籌碼」,而是破例讓此事進入實質討論;等到台灣群疑滿腹之際(台北時間22日上午民進黨主席蘇貞昌會見二位美聯邦眾議員,還曾表達嚴重關切),才出面否認。這種態度不得不令人想到:美台之間果真是「不確定的友誼」? 美國學者唐耐心的著作<不確定的友誼>及<1949年後海峽風雲實錄>二書,指出美台關係最大困擾就是不確定,而不確定來自雙方互信不足,從兩蔣到李、扁時代都如此。即使馬英九自稱2008到2012年,美台關係「史上最佳」,也仍在這次他過境美國期間,發生對台軍售小組風波。 唐耐心從已解密的外交檔案及各種回憶錄解讀,認為美國處理台灣問題不透明,有太多總統與少數幕僚(例如尼克森與季辛吉)的一廂情願主張與做法,導致海峽兩岸都覺得自己被出賣,其結果是造成對美更大的不信任。 張憲義事件對台灣國際形象的傷害人所共知。美國中情局在台灣軍中堷植間諜,要張憲義參加美國聽證會,指證台灣核武已接近發展完成,然後美國會同國際原子能總署赴台,拆走中科院所有相關設備。這樣做當然是為維護美國利益。如同敘利亞阿塞德政府對反對陣營發動多次大屠殺,老弱婦孺皆不放過,國際要求美國干預聲浪日高,美國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鄧普西竟說,軍事干預無法解決敘國內戰問題,因為敘國反對派不敢承諾執政後支持美國利益,因此美國無意介入。 「美國利益」就是美國大多數國際做為的答案。什麼時候台灣問題的美國利益改變了,什麼時候美國的對台關係也將跟著改變。美國國防部所謂信守對台各項承諾、「迄未改變」,絕不意指「絕不改變」或「不會改變」。 事實上,經歷過1972年美中<上海聯合公報>衝擊的台灣,對美國利益應該體會最深了。尼克森的大轉彎及季辛吉的翻雲覆雨,何志立及格林的回憶錄就直指他們「出賣台灣」。艾薩克森的<季辛吉>一書也談到:「華盛頓曾向東京莊嚴承諾,不經兩國密切協商,美國不會和北京單獨改善關係。但出於祕密外交的狂熱,急於拋開國務院的季辛吉,對日方關切不屑一顧,最終悲慘的踐踏了這一承諾。」 尼克森、季辛吉開啓了㺯國斷絕台灣外交關係的「一中政策」,接下來美台關係只剩<台灣關係法>的法律依據。如果美國對台軍售的政策改變,<台灣關係法>的核心價值及承諾也會跟著改變,再一次證實美台之間果真是「不確定的友誼」。

公民運動促進公民社會成長.

2013/08/16 白衫軍成功的網路動員,使公民運動大受鼔舞,為弱勢爭取權益及為普遍正義立法的聯盟有可能一波波成立,仿效「公民一九八五行動聯盟」,有人甚至已預言「台灣茉莉花革命」。其實阿拉伯世界的「茉莉花革命」並非台灣良好借鏡,台灣由多年前民主運動奠定民主,發展到現在新公民運動,公民文化早已超越阿拉伯世界太多,與其說茉莉花革命是台灣公民運動目的,不如說促進公民社會成長才是目的。 民主法治必須建立在公民社會上。公民文化不成熟地區,臣民意識大於公民意識,民主法治難上軌道,享受特權的舊勢力及換湯不換藥的新勢力不會自動讓渡權力,憑藉特權及過時法律壓迫的狀況永遠存在(因為居社會多數的臣民不知反對這種狀況)。必須到公民意識覺醒,人民從臣民的依附角色解脫出來,認識到自己是國家主人、國家治理是全體公民的共同事業、「公民」意指積極參與公共事務的人,公民社會才會開始成長,並透過一次次民主運動及公民運動繼續成長。 台灣的民主運動帶來言論、結社、辦報自由及政黨政治,政治參與面的公平基本獲得解決。但民主運動未解決的問題仍多,二00六年紅衫軍就是為解決扁家貪腐問題而興起。雖然紅衫軍具備群眾運動色彩(如克里斯瑪領導人及倒扁訴求),但公民運動特質已出現,參與者的自覺、自主、自制意識鮮明,並有極多人超越藍綠,主要關心政府領導人的犯罪問題,如同尼克森水門事件。 等到這一、二年來反烏龍司法辦案、反核四、苗栗大埔案、洪仲丘事件等,公民運動更是如火如筡,連克里斯瑪領導人及倒誰反誰訴求都不見了,素未謀面的人在網路上都可以動員,政治及政黨也被邊緣化了,參與者關心的都是人民身家性命及普遍正義問題。新公民運動時代於焉來到。 公民社會是以公民為主體的社會,公民、市民的字義都源自古代城邦一詞。亞里斯多德就把城邦視為「公民的組合」,意即公民遵守共同法律、參與共同公共事務、分享共同權利義務的「公民自治共同體」。這種公民意識曾在中世紀被切斷,並在近代飽嚐盧梭、黑格爾式的「強國家弱社會」之苦(包括極權、法西斯及幾次歐洲大戰、世界大戰),之後開始復興 ,洛克、孟德斯鳩、托克維爾式的「強社會弱國家」觀念席捲全球,成為維護民主及法治的必備條件:公民必須對政府及政黨牢牢監控,才能避免少數人假借國家、政黨、軍法、「依法行政」之名濫權,侵害公眾利益、人權、人命,甚至造成無可挽回的社會大災難。 「公民一九八五行動聯盟」的成功絕非倖致,他們是一步步恪守公民社會規則、把握普遍正義原則(即自然法或良心法的「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才贏得廣大社會信賴的。該聯盟發起者之一接受媒體訪問,就強調洪仲丘事件是悲劇,因此不能有英雄、不能收割,發起者若有必要對外說明,不可露全名;他們並強調希望喚起公民精神,不分顏色、族群,每個人都可以、也必須出來扮演角色,而不是把希望放在「公民一九八五」身上,否則就表示公民社會還不夠成熟。 同時因發起人中藍綠傾向都有,他們最後以「公民」這二字形成核心價值,也超越了藍綠;「為什麼我們要叫公民一九八五行動聯盟?最重要的就是公民二字。」「我們最不希望的是,公民參與後,從此回家看電視,又再度冷漠了。公民,就是看到這個國家受到危害時,立刻挺身而出捍衞它,做完了就再回到自己工作的人。這不是很帥嗎?」 的確很帥。正是要這種淡泊、良心、熱心追求公益的精神,公民運動才能促進公民社會健康成長。

台灣新公民運動時代的來臨.

2013/08/08 幾乎所有參與或觀看<公民1985行動聯盟>連續兩次抗議行動的人都同意,台灣新公民運動時代正在來臨。這種透過網路號召,發起者出自各行各業,由素不相識到集思廣益、眾志成城的動員模式,是習慣社會有力人士、有力團體(如政黨)動員的人無法想像的。無論被稱為「台灣版茉莉花革命」或「社會運動2•0版」,它都是一種「公民」運動,遠非舊的群眾運動可比。 公民與群眾的最大分別就是自覺性、自主性、自制性,「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追求普遍正義」;他們已經不是運動的追隨者,而是運動共同的發起者及普遍正義的立法者。可以說,公民立法者第一次站上了台灣歷史舞台! 為什麼要公民立法?因為公民對必須代表公共利益的政府完全失去信賴,「真相」及「人權」構成這次洪仲丘事件的核心目標,他們以公民集體行動要求政府實現這兩項目標,視之為自己在履行公民責任,也是道德責任。一般運動追隨者只有你的、我的真理,公民立法者卻專注共同的真理,有些事適合單槍匹馬進行(如毒物專家林杰梁的行俠仗義),有些事則必須以普遍正義進行,就像<公民1985行動聯盟>的訴求:「還洪仲丘公道,找回失落的公平正義」。 阿拉伯茉莉花革命與台灣版茉莉花革命層次其實不同。前者主要關注政治改革,鮮少公民社會特質;後者關注社會正義(因政治改革已大半完成),公民社會開始成熟。後者更像漢娜•鄂蘭說的,要從「公共領域衰落」(即代議制取代了公共協商、經濟取代了政治、政黨只關心選票、個人陷入無能為力而對公共事務冷漠麻痹)中,通過「革命行動」來復興公共領域,承繼古希臘伯里克里斯的民主社會理想:「雅典公民不會因為忙於家事而忽略國事。對於公共事務無興趣者,我們不認為他們是由於懶惰,而是由於無用。即使我們之中少有創見者,我們卻都是政策的可靠評判者。」 洪仲丘事件會激起空前浩大「公民之怒」,顯然由於人人都是可靠的評判者。盲從及非理性的群眾運動正在退位,具有台灣中產階級特色的新公民運動正在興起。超越藍綠、更關注普遍正義及制度㢢病,近年原已蔚為公民思想主流,伴隨對政黨、藍綠惡鬥的厭惡,可惜政治舊勢力仍然迷信衝突對抗,在他們的蓄意操作下,「第三勢力」始終無法出頭,發揮「第三方平衡」力量,台灣也一直無法擺脫內耗命運。 如今<公民1985行動聯盟>的成功,不只讓大家看到了台灣公民社會的成長,也看到第三勢力的一綫曙光,甚至情勢的發展有可能非常快,新公民運動思維很快即將改變舊群眾運動思維,維持舊思維的政黨很快即將沒落,如同湯瑪斯•庫恩指出的:「典範的轉移」不是逐漸發生的,是突然出現的! 葛蘭西曾先知性的預言,在東方,國家就是一切,西方則因有了獨立的市民社會,政治的強制性開始弱化,文化及意識形態的領導權開始凸顯,革命的重心也從暴力奪權轉向競爭社會的同意和擁護,哪一方能確立「文化革命觀」,掌握文化領導權,哪一方就能掌握社會。從「反核四大遊行」到「萬人送仲丘」活動,大家看到的正是這種文化領導權橫掃一切、所向批靡的現象。

改變軍中人權惡習時機到了.

2013/07/23 洪仲丘事件經洪家、媒體、退伍士官兵及公民運動鍥而不捨的追究、反駁、爆料、包圍國防部,一個眼看又將被輕易掩蓋的軍中命案,迅速成為社會焦點,引發全民憤慨,連馬總統都不得不出面探視洪家人,並再三保證這件事他「管定了」。改變軍中人權惡習時機終於到了! 對於每年上百件枉死、虐死卻大多以自殺或意外結案的軍中命案,洪仲丘之死不過是另一段微小插曲而已。國防部萬萬沒料到,小事居然演為驚天動地大事,而且許多當過兵役男都勾起被凌虐及𣎴公不義往事,一剎時全民都成了「感同身受的洪仲丘」。 這種變化奇怪嗎?一點也不。 一個埃及小市民之死激起「阿拉伯之春」運動。一個黑人在公車上拒絕讓坐白人被捕,激起美國空前浩大民權運動。這些都不是孤立事件,是歷史及心理累積到一定程度的全面爆發。威廉•詹姆士說這是共同的「時代感受性」。康德說「這種突發性歷史事件永遠不能忽略,因為它表露了人性中有求取改變和掙脫現狀的需求。」針對當時法國大革命,他還讚嘆道:「我要說,這個革命在所有目擊者心中都產生一種近似熱情的同情(因為這是在為爭取被踐踏的人權而奮鬥)。」孫中山談辛亥革命也說:「全國久蟄之人心乃大興奮,怨憤所積,如怒濤排壑,不可遏抑。」 為什麼有這種「久蟄之人心」?因為軍中人權問題太嚴重了,民怨太深了。士兵是要訓練來打仗的,要打仗一定要愛護士兵,這是所有兵法如中國<武經七書>的基本要求。但中華民國部隊卻流行虐兵、整兵,以踐踏人性尊嚴為樂(違反立憲主義必須建立在「人之尊嚴」上),封閉的軍法系統更往往淪為看長官顏色行事的權力附庸。洪仲丘該旅上下長官會沆瀣一氣,不惜違法亂紀,連只剩幾天退伍也不放過,堅持把握最後權限私設刑堂,出了人命還集體掩飾及湮滅罪證,如果不是認定軍法系統宛如獨立王國,他們敢這樣有恃無恐嗎? 軍法系統絶對不是、也不能是獨立王國,民主時代不容有正常司法制度的死角,軍法系統照樣受憲法規範,尤其涉及人命及湮滅罪證時,軍法系統沒有脫離正常司法要求的特權,亦即必須受最高司法權管轄,並不得違背憲法第八0條要求的公正及獨立辦案。當軍法系統無法符合上述要求,為民間及受害家屬廣泛質疑時,正常司法系統就必須介入,否則軍中人權將無望改善,軍法系統將永遠是軍中人權沈痾的幫兇及黑暗勢力護身符。台灣已經實行民主廿年了,軍中還像戒嚴時代,這說得通嗎? 老一輩將領都讀過唐代李華的<吊古戰場文>,該文末段說:「蒼蒼蒸民,誰無父母,提攜捧負,畏其不壽。誰無兄弟,如足如手。誰無夫婦,如賓如友。生也何恩?殺之何咎?----」句句血淚,字字含悲。你們軍中長官對兵士的生養長大有何功勞?被長官害死的兵士又有何過錯?你們想過父母兄弟妻子喪失親人的巨慟及國家競爭力的損失嗎? 義務役男不是職業軍人,他們更該受寬容對待,而不是相反,被職業軍人視為異類,強加折磨。什麼樣的國軍不懂愛護士兵,什麼樣的國軍就沒有戰力。<黃石公兵法>說:「興師之國,務先隆恩;攻取之國,務先養民。以寡勝眾者,恩也;以弱勝強者,民也。」在洪仲丘,江國慶案頻頻發生的國家,能指望有民心、戰力嗎?

「成為男人」:洪仲丘跨不過的門檻

2013•7•15 中華民國幾乎每一位體檢合格的役男都服過兵役。當兵不只是國民應盡的義務,還被視為「成為男人」的門檻,當完兵回來就是「男人」了。因為軍中的諸多考驗,容易使未經世事的年輕人迅速長大,體會人情冷暖、世道艱辛,以肉體及精神的磨練(或熬練)作為成熟的代價。只是「成為男人」若要痛苦到像洪仲丘、江國慶那樣,被不當懲罰致死或蒙寃被殺,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軍中比起家庭、學校,是大社會,比起真正外面社會,又是封閉的小社會。預備役(即義務役)入伍的年輕人,大多把這裡當暫時過渡,以「數饅頭」稱呼在軍中的日子。他們和職業軍人形同兩個世界的人,留營的士官長對天之驕子的高等學府畢業生,尤其難免有羨嫉心理。而不幸在封閉體系中,「不怕官,只怕管」,後者對前者的權力無比巨大,一個入伍的年輕人,除了體能、技術、耐性等考驗,還要適應封建專制的級別關係及垂直單向的服從要求,一旦被鎖定為「磨練」對象,往往「呼天不應,叫地不靈」。洪仲丘就是碰上了這種狀況。 很多人喜歡從人權角度談軍中問題,其實人權是普世價值,軍中法規未必不隨人權而進步。問題是軍中奉服從為軍人天職,「服從,服從,多少罪惡假汝之名而行」,像羅蘭夫人對法國大革命濫用自由的評語一樣,服從使一切懲罰合理化,甚至將人權完全踐踏腳下,把「不當懲罰」(如報復)做為不服從或違犯規定的合理管教,上級長官不只絕少干涉或過問,還處處予以配合、維護。於是,在極度封閉的軍中,規定因人而異、法令會轉彎、事情可大可小等「人治潛規則」就出現了。 我個人也當過下士充員兵,入新兵訓練中心時正逢九至十一月,中華民國重大節日都在此時;出操了兩週,我就被派去做壁報、繪畫,都是全中心性質比賽,結果教師節、國慶、光復節、蔣公華誕等都拿了冠軍,為連、營贏得多面榮譽獎牌,而全連打靶全中心第一,也不過一面獎牌。所以連長高興的對我說,他從沒看過這麼多獎牌。營長、營輔導長也驚動了,多次來看我工作。但勞苦功高的代價卻是被「補磨練」。 教育班長們說我是「死老百姓」、「要好好磨練」,除單獨出操外,結訓前最後一整週還安排我站中午十二到二點、晚上十二到二點的衞兵,而且是站訓練中心正門,走路既遠,又必須從頭到尾站直,又錯過大家午休及夜晚好夢方甜時光,站完衛兵各哨逐一整隊回營,幾乎就不能睡覺了。這就是「人治潛規則」之一。 印象更深的是工兵學校每一梯次卒業成績前二名,照例保送國防部,我畢業時符合條件,但大隊長臨時宣布金門缺兵,我們必須全員調往金門(而且分散編入步兵),我的保送就沒了。但一位我熟識的學員(家世似乎極好,母親常來學校),成績遠遠在後,居然告訴我,他不必去金門,將直接去憲兵連報到,毎天上下班。這也是「人治潛規則」之一。 「成為男人」的代價就是忍耐、適應各種年輕人認為不公平、不合理之事,包括某類人在軍中較易被整、好學校學生較易遭忌、國民黨黨員待遇較優、質疑長官或對他們禮貌不周必定惹禍、不可看不慣長官行事為人。這當然痛苦,但成長本來就是痛苦的,沒有痛苦就沒有成長,「成為男人」意味著必須行過死蔭的幽谷而不遭害。像洪仲丘、江國慶那樣遭害,跨不過男人門檻,不只是忍耐問題,主要還是長官權力過大並濫用(如私設刑堂,釀出人命還阻撓司法介入)的問題。

民進黨何不試試贏得對岸友誼.

2013.7.7 民進黨舉辦第一場華山會議後,接連發生幾則感人新聞,一是兩岸謝、彭合作贏得溫布頓雙打冠軍,二是上海姑娘李婭莎榮獲金曲獎台語歌后,三是台北動物園貓熊圓圓產子。這些新聞宛如茫茫大海航行中遇見陸地,不由令人想到:政黨與其千方百計防範「一中陷阱」,搞到舉國舉黨不寧,何不試試去贏得對岸友誼? 謝淑薇與彭帥分屬兩岸,但同年同月生,同時轉入職業,交情好默契好,球技又高度互補,堪稱絕配。當兩岸正為「一邊一國」劍拔弩張之際,她們的友誼早已突破國界,達到「增進相互了解,增強友誼團結」的奧運精神,兩人為兩岸合作共創雙贏開創了新頁。而李婭莎用羅馬拼音學台語,以其努力贏得評審肯定,得獎雖出乎太多人意外,卻證明台灣藝術界的包容及大氣,並令人反思藝術界能如此,政界是否也該如此?至於圓圓產子,其友誼的象徵意義更不待言了。 民進黨華山會議,是為尋求兩岸政策新共識,與會者都強調主權沒有妥協餘地,大家的立場就像蘇貞昌說的「面對中國,沒有人是正方、反方,因為我們同在台灣,都是同一方」。既然是同一方,那為何還要區分中華民國的主權(主體意識)與台灣的主權(主體意識)?中華民國的為什麼不能是台灣的?中華民國是主權獨立國家,統轄台澎金馬,為什麼中華民國一中不能是台灣的一中?可以「一中各表」、「憲法各表」的「中華民國一中」,何來「一中陷阱」? 民進黨或許忘了,他們的<台灣前途決議文>通過時,兩岸還沒有九二共識、一中各表之說,國際上的「一中」代表中華人民共和國,此時防範「一中陷阱」是對的。但當對岸已承認九二共識、一中各表,甚至中華民國存在的事實(若不存在,哪來可以各表的一中)時,民進黨還要指一中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把中華民國一中也當陷阱看,就太膠柱鼔瑟且明知故犯了。如果國民黨可以用中華民國一中贏得對岸友誼,自認比國民黨更不會出賣台灣主權及主體性的在野黨,為何不敢用中華民國一中(一中各表、憲法各表等)也去贏得對岸友誼? 誠然,國家不是個人,兩岸政黨的友誼不可能用謝淑薇、彭帥的友誼去比喻。但對群體道德太悲觀了(如同華盛頓總統的名言:「只有在符合其自身利益時,民族才是可以信賴的」)也不必要,全球化時代不同於民族國家時代,現在兩岸互動的國際氛圍也遠遠優於一、二十年前。更重要的,國與國間、人與人間,乃至物種與物種間的互助共生,不只在全球化時代被高度期許,而且地球的「生存鏈」、「生物鏈」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達爾文的物競天擇、自然淘汰說,被史賓塞誤導成殘酷競爭的「社會達爾文主義」,其實達爾文更注重也更強調生物間、物種間、人類社群間廣泛的互助合作。不只達爾文,所有無政府主義者、重農(放任)主義者,理論背後都相信人類的合作、自治、和諧及平衡本能。若沒有這種「自然秩序」信仰,倡導道德情操的亞當•斯密是不會也不敢提出「看不見的手」這個規律的 ! 政黨組織的目的就是執政,民眾期待的政黨政治也是輪替執政。而要輪替執政,政黨必須有足夠國際眼光、足夠進步勇氣,也就是吸引選民支持的魄力及視野。「一中陷阱」既已證明是落後指標,是民進黨信心不足、集體恐懼的幻影,民進黨就該效法謝淑薇、金曲獎評審,以包容及大氣去贏得對岸友誼。

就欠「中華民國一中」這個藥方.

2013/07/05 民進黨為期三個月的華山會議,目標如主席蘇貞昌所說,要「提出更符合台灣未來利益的中國政策」。但他又說<台灣前途決議文>仍是民進黨核心價值,黨的對中政策必須和國民黨有所區隔,不必和國民黨競爭北京支持。對此,沈富雄直言,要人民能接受、對岸能忍受,又要與國民黨有區隔,這樣的新中國政策根本不存在。 問題正在這裡,民進黨如果不像謝長廷那樣走出艱難的第一步,只想面面俱到,新中國政策絕不可能誕生。首場討論中,原則派與權宜派的發言不是太僵化,就是太權謀;什麼目前的論述就很好,大同電鍋再老還是最好用,或什麼發展出一套論述去週旋,讓對方願意坐下來談,對民進黨重返執政不失為權宜措施。這些說法才真是把人民及對岸當白痴。民進黨既要重擬中國政策、尋求突破,就應誠懇務實,切忌「不誠無物」。 事實上,不必改變太大又最務實的方式,無過從<台灣前途決議文>的解釋下手。決議文說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國名是中華民國;就用這個「中華民國」面對人民及對岸,台獨的疑慮不是解開了嗎?「憲法各表」、「一中各表」不就有了相同立足點了嗎?決議文又說應揚棄「一個中國」主張,以避免國際社會認知混淆;那採用「憲法各表」、「一中各表」應沒有混淆問題了,因為國際會混淆,是因一中等同中華人民共和國,當一中也有中華民國版本,而且中華民國是主權獨立國家,有效管轄台澎金馬時,一中又何必揚棄? 易經說:「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民進黨的台獨主張(制憲正名)在阿扁喊出「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並經歷多次選舉挫敗(選舉挫敗代表多數選民反對或害怕)後,已經面臨窮變變通關口,更符合台灣或民進黨未來利益的應是中華民國的台灣主體意識而非台獨的台灣主體意識。台獨與台灣雖只一字之差,意義卻大不相同,前者意指民進黨已替人民做了前途選擇,後者則尊重兩千三百萬人選擇,前者不必要的區隔台灣與中國,後者則融二者於一爐。「中華民國台灣」原已於九0年代代表台灣藍綠和解及國家最大公約數,不幸卻在阿扁執政後期被越來越偏激的「一邊一國」論調破壞了! 解鈴還需繫鈴人,民進黨回歸「中華民國台灣」,緊緊守護好中華民國的台灣主體意識,是人民對該黨最大的期待。民進黨要重返榮耀,要重新執政,要民共交流,一定不能缺乏「中華民國一中」這個葯方。中華民國一中看似矛盾,但政治上矛盾的東西太多了,矛盾不是重點,有沒有誠意才是重點。沈富雄建議民進黨對中政策不妨「向國民黨靠攏」,這絕不是玩笑話,朝野在對外政策上不是本來就該力求一致嗎?

民主機制失靈 極獨召喚極統.

2013/07/01 被通緝的白狼張安樂高調返台,臨行前表示此行除了投案,就是宣揚他的政治理念。返國前席開數十桌的送行盛況,抵台前中華統一促進黨的浩大接機,現場千名警力鄭重其事的部署,以及白狼一路上手捧的「和平統一,一國兩制」冊子,在在說明了這是一趟不同尋常的旅程。很顯然,白狼此行是成功的,而隨著他的英雄式入境,統一勢力的再度崛起已可預卜。 事實上,用常識想都知道,中國崛起,統一勢力必然跟著崛起。問題僅在於,哪種方案最能為台灣接受?「一國兩制」的市場認同度低,偏偏這是中共官方的政策。「一中兩府」是最佳方案,偏偏民進黨不接受一中。民進黨喜愛最多民眾支持的「民主獨立現狀」,偏偏這現狀是指中華民國,不是民進黨口中的台灣。 正因民進黨不接受一中(對他們而言,一中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統一幾乎不是該黨選項,中華民國的正當性遂被極度削弱,台灣也在開國鎖國的議論未定中持續內耗,不只一九九三年辜汪會談以來良好的和平發展機遇錯失(國共二00五年才正式交流,民共交流則尚在摸索),最能對統獨僵局起調節作用的民主機制也跟著失靈,「中華民國」(台灣民主乃依據中華民國憲法施行)失去了緩衝器及安全瓣功能。到最後,僵局長期無解,極獨就會召喚極統,類似白狼這種角色就會應運而生。 台灣的「一國兩制」相對於「一邊一國」,堪稱旗鼓相當,位列光譜兩極,說前者是被後者激出來的亦不為過。因為第一,獨派割裂了中國(中華民國)認同,失落的心靈必須重新尋求安頓,越是「愛國人士」越是如此。第二,民主機制原被期待最能包容異質、超越對立,政黨尤其被賦予輪替執政及整合社會兩種權責(有執政權利就有整合社會義務),當政黨政治無法提供上述安定保障,反而因意識形態對抗而成為最大亂源時,失望或受挫者即有可能接受「一國兩制」,以期「結束亂源」。 成功的民主透過和解,能轉化對抗、分裂,讓國家力量向上提升。失敗的民主則相反,原本和諧的變成分裂、對抗,全國向下沉淪。台灣目前的情況接近後者,以致大陸人以一句順口溜「不到台灣,不知道文革還在搞」,形容台灣政治。而民主機制失靈,「中華民國」失去緩衝器及安全瓣功能,結果將是統獨各逞其能,只剩此消彼長的「非此即彼」一途。 阿扁執政後期是極獨衝到最高峰並急轉直下的統獨消長分水嶺。中國的<反分裂法>出爐,美國由小布希總統脫口「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到國務卿鮑爾鄭重宣示「台灣不是主權獨立國家」,標示了極獨的榮景不再 。等到紅衫軍興起,民心轉移,0八年馬英九大勝,統獨雙方的消長更已確定。馬英九做得再差,一個九二共識就能使蔡英文二0一二年功敗垂成,兩岸關係甚且成為民進黨重返執政的最大罩門,獨派還有多少光環已不待言。 在民主機制失靈下,獨派之消自然意味統派之長,白狼這次英雄式的入境在過去是絕對不可想像的。反觀民進黨,至今僵化態度依舊,謝長廷「民共交流」的努力儘管獲得社會普遍認同,黨內仍不予以祝福,民進黨各天王為了追逐二0一六門票,已經「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了。

這樣的領導 民眾怎麼辦

2013/06/20 馬英九執政五年多,國內外一致的共識是笨、無能。此等資質如果安分守己,不擾民、不妄為,也許還不致造成大害。不幸,馬是一肚子改革又即興而為、漫無章法的人。同時他又極度好面子且自我感覺良好,即使政策錯誤窒礙難行,也要留個尾巴貽害後人,每項改革都成為後任及全民的負擔。而他仍振振有詞以公平正義自居,還要連任黨主席、要領導全民三年。面對這樣的領導人,現在已不是馬要怎麼辦,而是民眾要怎麼辦的問題了! 回顧馬的政策,幾乎都在和民眾作對。馬主動替富人減稅,搞到國家稅收不足,許多政策無錢推動,馬竟把脳筋動到一般民眾頭上,如油電雙漲、證所稅、健保附加費、十月電價再漲等。這都是「富狗偷食,窮狗當災」,加重民眾負擔、降低資本市場流通、刺激物價飛滁、打擊民間消費力,與08年以來世界性的擴張財政、刺激消費趨勢背道而馳。如此和全民作對的結果,當然是景氣恢復無期,經濟數字不斷下修,在東亞東南亞各國經濟表現亮眼之際,只有台灣「斯人獨憔悴」。 12年國教入學方案及排富條款最近亦弄得全國家長及學生莫知所從。改革最怕不確定,偏偏馬政府經常翻來覆去、極度折騰人民。12年國教改革、募兵制及軍公教勞年金改革等無不如此。試問,沒有財源為何急著推議論未定的12年國教上路?馬政府究竟視全國家長及學生為何物?而國教本是國民權利及義務,理應一律平等,有幾個國家是排富的?募兵制一樣,美國已警告會造成預算排擠,嚴重弱化台灣國防,馬卻一意孤行。更別提年金改革的虎頭蛇尾、為德不卒、只知剝削勞工了! 更荒唐的是,標榜清廉的馬,身邊親信一一貪污,貪污又不判貪污罪,並且變本加厲下令<會計法>偷渡修法,要為貪污的民代們除罪,馬的虛偽及毀壞法治暴露無遺。此外,倡議東海和平的馬,竟為廣大興事件輕動干戈,前往菲國門口軍演,搞得台灣和平形象大壞;聲稱贊同非核家園的馬,也「瘋狂」推銷核四,與絕大多數民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作對,違反國家元首職責。以上等等,已不只是笨及無能,而涉及國家元首最需要的穩健及「了解民間疾苦」。讓這種人再領導三年,政策錯誤不知要伊於胡底! 錯誤的政策比貪污可怕,馬團隊卻兩者都是累犯。一個沒有核心價值、沒有方向感、沒有領導力,執行又一蹋糊塗的國家元首,絕對是人民及國家的沈重負擔。許信良新著<台灣現在怎麼辦>指出,如果總統、國會、政黨都不能回應這階段台灣的迫切需求,就只能寄希望於人民,因為「人民能容許自己一年又一年活在不安中嗎?人民能容許自己一年又一年活在無助中嗎?」現在真是民眾自問要怎麼辦的時候了。

要注重的是中華民國的存在

2013/06/16 兩岸一埸吳習會,吳伯雄宣稱雙方達成很多共識、消除很多誤解、他的很多意見都得到善意回應。民進黨蘇蔡兩位前後任主席則或大呼台灣不是中國一部分、請中國「不要逼人到絕地」;或指控馬政府向中國提出一中框架,卻未公開表態中華民國是主權獨立國家,等於變相接受北京一中原則、承認九二共識就是一中原則,沒有各表,「中華民國究竟還剩下什麼?」很顯然,兩岸問題是朝野各表依然,分歧依然。 吳伯雄自認成就的事,當然符合中華民國憲法及國家現狀,他的三段論式「馬是中華民國總統,忠於中華民國憲法,根據該憲法,兩岸非國與國關係」,就論述而言無懈可擊。何況他還附了注腳:大陸方面也了解,有些事一定要得到台灣內部共識、民意支持。綠營「賣台」之說不能成立。 那綠謍錯了嗎?也未必,很多在論述上無懈可擊的東西,實質上未必行得通,要看雙方良心。這是綠營振振有詞的根源,他們甚至在某程度上扮演了兩岸關係的守門人角色。只是這角色若逾越適當界限,成為「去中華民國」的台獨,它就對守門職責無益,並對自己執政之路有損。台灣需要的民進黨絕不是拿台獨來弱化、消耗中華民國存在合法性的敵對性政黨,而是讓台灣與中華民國相輔相成的競爭性政黨。 綠營常宣稱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這不只實質上行不通,論述上也行不通,比中華民國不如。以蘇蔡這次對吳習會的批評看,蘇是批中國,蔡是批馬政府,二者都只看到台灣主權,沒有看到中華民國主權。按照<中華民國憲法>及<國統綱領>,台灣確是中國一部分,台方的一中是指中華民國,而馬政府不必當面表態中華民國是主權獨立國家,中華民國早已是主權獨立國家,九二共識的一中各表道理相同。 一國政府若必須每天說自己是主權獨立國家,它的信心或認知一定是有問題的。而吊詭的是,不斷要求政府表態中華民國主權獨立的人,往往是否認或懷疑中華民國存在的人。 國家先於主權而存在,主權依附國家而非國家依附主權。國家不只不等於主權,還高於主權;主權的內涵及主權者可以因時代及政體變化而不同、分割、分享,國家卻只有一個。例如有議會主權、人民主權、三權分立等並存,卻不會有台灣與中華民國兩個國家並存。因此所有注重主權而不斷強調主權被出賣的人,最好記住,只要國家及民主健在,主權既不會因幾次連胡會、吳習會而被出賣,也不怕被出賣。 要注重的是中華民國的存在。沒有了中華民國,什麼人民、領土、主權都沒有了。換言之,只知保護台灣而不知保護中華民國,或只注重台灣主權而不注重中華民國的人,是弄錯兩岸問題方向的人。